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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缘写写

人间失格

CP:前食死徒Draco X 救世主Harry,攻受无差
 Author:滋滋
 Summary:她让我想起了某个人,他是个坚毅勇敢的格兰芬多,而且永远不会露出这样柔弱的表情。他们两个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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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

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
 ——太宰治




01

我仍然认为向人诉苦不过是徒劳,与其如此,不如默默承受。
 ——太宰治

每逢午夜梦回之时,我空白的思绪独自徘徊在规律的钟声里,失眠便成为了我最知心的好友。我低声向它诉说战后人们欢喜的眼泪和马尔福庄园的一片荒芜:它是如此的善于倾听,当我泪流满面地站在破碎如蛛网状的镜子前无言欣赏自己眼底的阴翳,它总会用温柔的夜色轻抚我的背部,直到我闭上双眼,与世隔绝。

在这片荒凉的虚无中,如墨水般浓稠的死寂掐住了我的脖子,凶狠地掠夺着我赖以生存的氧气,缺氧模糊了我的理智,无法摆脱的失重感使我在黑暗中不停地落坠,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泥潭,只身在稀薄的空气中挣扎着起起伏伏。

我在撕心裂肺的窒息中醒来,周围是三年来一如既往的景色:洗到发白的床铺、蒙了灰的储物柜、有些生锈的洗手池,以及床上茫然的自己。这里仅是翻倒巷最不起眼的一隅。

“这里没有冒着火星的壁炉,所以他感到寒冷。”

“这里没有柔软舒适的大床,所以他感到疲累。”

“这里没有卢修斯和纳西莎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他感到孤独。”

“这里没有马尔福小少爷拥有的一切,所以他自我厌弃。”

我最知心的好友这么告诉我,在刺眼的晨曦中喃喃低语。

02

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癫狂。
 ——太宰治

我不得不为自己的食宿而忧愁,战后魔法部不由分说的没收了马尔福家族在英国的所有家产,并且将卢修斯以绝对命令驱逐出境,可怜的纳西莎追随她的丈夫迁居德国,他们在那里定居后会时不时给我寄些钱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来,但那不足以照顾一个人的生活起居。而我在波特的保释下免去了牢狱之灾,如今却也只能沦落在翻倒巷苟延残喘。

卢修斯曾和我提出和他们一起离开英国。当时纳西莎挺直了脊背站在马尔福庄园的门口,倔强的眼里是不易察觉落寞,她是一个典型的布莱克,服软不服硬的个性在她这里得到了完美的写照,她对魔法部的驱逐令是极为愤慨的,但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只能在寒风中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手臂,高高的抬着那不曾低过的头颅。

“魔法部不能这么对我们,是我在黑魔王的眼皮底下救了哈利·波特,德拉科也是。而那群该死的政客当时正躲在孩子们的背后瑟瑟发抖!”

纳西莎怒气冲冲的指责着正在查封马尔福庄园的傲罗们,然而这就像一颗石头掉进汪洋大海里再无回声。

卢修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用他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马尔福家族在德国留有一部分财产,那里黑魔法盛行,我们将衣食无忧。”

我低垂着眼,僵硬的将手垂在裤缝旁,大脑一片迷茫。但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以极小的音量说:“我不想走。”

我至今忘不了卢修斯无意流露出的惊讶,那和他极力维持淡漠的脸格格不入,甚至有一点滑稽。可我完全笑不出来,就像我再也做不到大声哭泣。

卢修斯说他尊重我的意见,并且极其隐晦的表达出我可以随时来德国。我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时纳西莎提着她的裙摆匆匆向我们走来,保养得当的脸上也出现了几条深深的皱纹,显示着她的疲惫。就像她的丈夫一样,在听到我的决定后下意识的张大了嘴,然后意识到这动作极不优雅并且迅速地闭上,但她还是不可置信的质疑了我。

“我亲爱的德拉科,你无法独自在如今的英国生存,没钱没势,你又该如何照顾好自己呢?”纳西莎握住我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要放下过去就这么和他们去往他乡了,又忽而想到了某个遥不可及的身影,我缓慢而坚定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失去暖源后我立刻就打了个冷颤。

纳西莎愣愣的看着她停留在半空中的双手,那里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我抱住了她,将她的头轻轻的搁在我的左肩上,用手安抚着她有些枯燥的长发,我发现自己无法直视她身后卢修斯的眼睛,于是我无地自容的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寻求着一线光明。

“我深爱着你和父亲,可我清楚我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里,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痛苦的和甜蜜的,无论如何,我希望留下。”

为了掩盖自己眼底的湿润,我用更加平稳的声线告诉卢修斯和纳西莎,或许哪天我受不了苦了,就像个败家犬一样灰溜溜的爬回来了也说不定,告诉我,你们不会期待这一天的对吗?

我看见卢修斯转过了身,冷硬的催促着纳西莎快走。我还看见纳西莎不忍的咬紧了下唇,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的面颊,一瞬即逝,她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在卢修斯的后面,寒风吹起了她的裙摆。

而我总算如我所愿勾起一道假笑。

03

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
 ——太宰治

我已经很久没有走出翻倒巷了,所以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但我多少也能猜到现在的救世主是如何的万人敬仰,这是理所当然的。

有好几次我就站在翻倒巷与对角巷的交界口前,大把的阳光照亮了我的脚底,尽管我仍然身处在阴影,我还是无可厚非地感到了由内而外的温暖。

但我始终没有迈开那一步,我双拳紧握,直到掌心被掐出了血丝,麻木的痛楚才唤回了我的神智,感受到来自对面路过的人们的指指点点,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那个让人向往又令我恐惧的地方。

我揉搓着酸痛的眼睛,将最后一勺完成的魔药装进长颈瓶中,潦草的写上标签搁在架子上,慢吞吞的收拾起残留的魔药材料。

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迅速走进来并随手带上了门,不打招呼就从架子上娴熟地取下了一瓶复方药剂塞进了风衣里,留下两个金加隆在桌上,大步流星地从门口离开,整个过程不过十秒不到。

我随意的将两个金加隆收进口袋,在我开始炼制魔药之前我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有一次博金-博克商店的博金先生念在旧情给我指了一条明路——翻倒巷总有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打架斗殴的事件在每个角落都会发生,因此魔药在这里就成了昂贵品。

尽管出售魔药是一件收入可观的工作,但原材料的价钱也是非同小可,我辛苦赚来的钱最后还是大部分贡献给了诺斯夫人魔药商店的老巫婆。不过好歹能养活自己,还租个避风遮雨的房子。

潘西和布雷斯偶尔也会来看望我,但我们的对话通常不怎么愉快——他们会聊聊现在各自的生活(战后斯莱特林几乎全都被针对),潘西总是在抱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偷偷用余光观察我的脸色,我会扯动一下嘴角,好让她安心一点。

也许是他们商量好的,他们从未提起过霍格沃茨和学生时代,就好像所有人都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没人提起以前天天挂在嘴边的纯血种和泥巴种,哪怕他们在不经意间提到魔法部新出台的战后恢复发展政策时眼里总是扭曲的狰狞,面上却仍是极力维持的完美微笑。他们似乎认为和我谈论魔法部是一种罪过,我知道我在他们眼里就像预言球一样易碎。

类似的对话基本不会超过十分钟,他们说我变得沉默寡言,我没有放在心上。而他们也总是来去匆匆,我也乐得清闲。由此我发现了自己似乎并不如曾经那样善于交际,一张嘴巧舌如簧能气得格兰芬多们发狂。我开始淡忘曾经恶作剧带来的喜悦,这让我松了口气。

我看着拉的严实的厚窗帘,还是为这不属于我的光芒眯起了眼。

04

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
 ——太宰治

父亲给我传信了。

两天前那只熟悉的猫头鹰款款落在桌上的样子还依稀可见,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非常不马尔福的,因为Aaron甚至没有向我索取几块猫头鹰饼干(我也没有),他用他金色的鸟瞳斜斜的瞟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飞向了天空。

印有马尔福族徽的火漆纹路可见,我从最开始的茫然逐渐反应过来:这里面会写些什么呢?随后我轻笑出声,父亲老了,他对马尔福家主这个位置已经力不从心了,他需要一个继承人来接替他的位置,他将会把复兴马尔福家族的担子交给那个人。

而一个易主的马尔福家族需要一个女主人来辅佐家务。

会是谁呢?潘西?不,她早在战争结束就已经和布雷斯订婚了,可怜的达芙妮在战争中不幸丧生。想来想去,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甚至没有见过她几面,还是达芙妮介绍给我认识的,她娇小迷人的妹妹阿斯托利亚,就像一朵楚楚动人的百合花一样弱不禁风,没有经历战争的她怯弱而迷茫,她甚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前食死徒,也不知道她的父亲现在正在阿兹卡班服刑。

她让我想起了某个人,他是个坚毅勇敢的格兰芬多,而且永远不会露出这样柔弱的表情。他们两个太不一样了。

尽管如此,我对此毫无怨言。我没有任何要收拾的东西,只是将自己的山楂木魔杖往口袋里又塞了塞,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收纳了我的屋子,然后转头就走。

我回想起上次站在翻倒巷出口的模样,不同的是这次我决绝的迈开了脚步,脚下是真实的地面触感,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船快开了,我独自站在港口,身边是三三两两互相道别的人们,我不感到悲哀,因为海峡的另一头是我许久不见的家人。

但我仍然是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船。远方的朝霞中,有个身影若隐若现,手中的冬青木魔杖尤其显眼。

可在当我看去,还是一片苍白。

我眨了眨眼,发现眼眶中干涩的不像话。

因为泪水早已干涸。

05

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
 ——太宰治

我的儿子,十一岁的斯科皮·马尔福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父母一致认为斯科理所当然应该上德姆斯特朗,包括一向没什么主见的利亚也以“霍格沃茨太远”为由坚持德姆斯特朗是最好的选择。我以现任马尔福家主的身份驳回了他们的意见,一意孤行地带着斯科(利亚硬是不放心要跟来),在九月一日这一天来到了时隔多年的国王十字车站。

我很清楚当我送完斯科,我就没有理由在这片并不欢迎马尔福们的土地上逗留。尽管心有不甘,我依然尽我所能在一片蒸汽中寻找着回忆中的身影。

我知道的,他的小儿子也是今年上学。救世主的名字传播太远,哪怕远在另一片大陆的德国也脍炙人口。我知道的。

果不其然,波特一家和韦斯莱一家吵吵闹闹地推着行李车从墙中穿过来,美丽的波特夫人挂着贤淑美好的微笑,充满爱意地注视着她的丈夫。

剩下的一切与我意料中的毫无差错,波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头,似乎为我感到些许的意外,我面无表情地向他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撇开了头,向懵懂的斯科叮嘱着注意事项,同时利亚依旧细嫩如初的手轻轻地拉住了我的衣摆,我看过去,她湛蓝的眼睛里有着安抚的意思。

我不知道接下来波特的神情了,但我听到了韦斯莱不满的抱怨,格兰杰下一秒就用严肃的语调打断了他。

但这一切与我何关呢?我的执念早已放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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